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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信息
......

墨熄將那書卷在膝頭攤開,讀著上面的一字一句。
顧茫在那回憶集上寫了許多事情。
寫了學宮的生涯,寫次從軍,寫陸展星,寫慕容憐,寫君上,當然還有墨熄。但很快墨熄就發現,無論是記錄任何一個人,哪怕是過去常苛待他的那一些,顧茫也都只記了別人的好。
厚厚一沓書卷,竟沒有一個字的抱怨。
明明在學宮里受了那么多欺辱,他卻只寫“北學宮的烤餅金黃酥脆,價廉物美,真好。”
明明次從軍生死一線,他卻只道“結識了不少好友,身邊的人一個也沒有犧牲,特別好。”
他寫陸展星,說人家“英雄豪邁”,寫君王家,說別人“憂慮深遠”。
哪怕寫慕容憐,都是字跡清秀,心平氣和地落下一筆“故人曾言,與我有恩,不可輕負。”
他寫什么都是好的。那些人生中的凄慘,如影隨形的惡意,求而不得的悲苦,都被他漫不經心地刪去了,他來這人間一遭,為了一個太過輕狂的夢想而受盡折磨,但他也只想記得他所遇到過的所有的善良。至于那些丑惡的,黑暗的,瘋魔的……那些不過是摔了一跤時身上沾染的塵灰,拍一拍就散了,都不必再提。
單看這一卷,仿佛顧茫從前過著一個多好、多恬淡的人生。
一生所遇,盡是善意。
燈花默默地在燭臺里淌成幽潭,明明是這樣無限溫暖的回憶卷,卻看得墨熄數次凝噎,要緩上許久,才能接著讀下去。
正翻到寫著學宮初見的那一頁,垂淚之際,忽聽得身邊小獸一般細微的動靜。他忙拭了淚轉過頭去,卻見得顧茫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醒了,正睜著一雙湖水似的藍眼睛默默望著他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不高興。”
“……”
“為什么哭呢?”
對話仿佛又回到了落梅別苑再見時那樣,他顧師兄的伶俐、活躍、張揚,繞了一圈,什么都沒再留下。
但這一次,墨熄知道自己再不會嫌棄他,鄙薄他,不會將他欺負。
墨熄伸出手,一邊揉亂了顧茫的頭發,一邊盡力拾掇出一池淺笑來:“我沒有不高興。我看你之前寫的東西,覺得很喜歡。”
“我之前寫的……”顧茫將墨熄膝頭的書卷拿來,擱在自己面前反復地翻動。他低頭看了看書,又抬頭看了看墨熄,再低頭看了看書。
他的神智已經被黑魔法咒侵蝕得殘損不堪了,唯獨對墨熄的信賴還固執地留著。
后他把書卷一合:“記不得了。不過你喜歡,那我應該就寫得很好。你總是對的。”
頓了頓,又好奇道:“我寫了什么?”
“寫了……你忘記掉的很多東西。你過去的三十年。”
“是嗎?”顧茫因為思忖而鼓了一小處腮幫,他側著臉想了一會兒,似乎很努力地在想了,但他想不起來。
他也無所謂,只很平靜地問了一句:“那我過得怎么樣?”
墨熄沉默良久,他的喉嚨好像被咸澀的海水浸泡了,濕潤和苦意幾乎要彌漫進他的每一次呼吸里。
他在顧茫坦然而好奇的凝視下,頓了好一會兒,才笑著說:“遇到的都是好人,碰見的都是好事。是很好的人生。”
顧茫微瞪大透藍的眸子,長睫毛輕動。
“是嗎?”
墨熄還未及再忍著痛楚應聲,就看到顧茫笑了。

帝都霸業千秋,滿城盡是權謀,如今燎國軍退,重華迎來了一段久長的升平。墨熄他無意復仇相爭,但他會一直守望著,看重華在新君的手里會變成何種模樣?一切平息,塵埃落定,墨熄等人歸隱,慕容憐要興建學宮,開宗立業,廣收天下之士。
而墨熄則想起當年顧茫在學宮多受苦楚,這里又是一個關于他們學宮時代的少年幻夢……剛進學宮的墨熄就遇到蓮生鎮土地廟的怪事,為了查清蹊蹺,顧芒帶著他開始了次冒險之旅。少年結伴,一路披荊斬棘……









肉包不吃肉:晉江簽約作者,代表作《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》《余污》等。微博:肉乎乎大魔王